在“党的十九大”召开之际,我们的丹麦学习之旅已经是第五天了。前几天Frans教授和Jens教授就衰弱,痴呆,老年人用药,多重用药等问题给我们做了精彩讲解,让我们对于老年人这个群体的器质性问题及其药物应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开场Jens教授就让我们两两讨论:作为医生——我们要不要处理孤独?孤独会不会影响健康?
看到这个问题我很惊讶,孤独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感受,在临床工作中,我几乎没有问过患者这个问题,也很少考虑孤独与疾病的关系,但是有研究表明:孤独感会产生很多疾病,其造成的死亡率是正常人的3倍!!!孤独不仅见于老年人,也可见于年青人。教授指出:孤独问题很难处理,它与很多因素有关,而且让患者敞开心扉来讨论这个问题更加困难,全科医生应该努力去学习和开展这方面工作,尤其在深圳,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异地人,远离亲人及朋友,孤独的问题更应该得到重视。之后Jens教授教给我们一些分析一个人的社会关系网络、发现孤独患者及处理孤独患者的一些技巧。
接下来,教授给我们放了一张图片,在众多的人群中寻找红头发的人。大家都凑到图片旁开始寻找,可谁都没有准确找到。Frans教授说:“这是全科医学和专科医学的不同。”全科医学面对的是正常人群,在其中找到一个“红旗征”的患者较难(如:红色头发患者),所以对疾病诊断的思路与专科有所不同。例如因头痛就诊的患者,在神经科住院的多会是脑卒中、脑肿瘤患者,而在全科诊所,因头痛而确诊脑卒中、脑肿瘤的患者很少,多会考虑昨晚是否饮酒过多、血压的问题、没睡好觉、颈椎病、精神压力大等原因,诊断的做出还会考虑当地流行病学、疾病谱等,且从人群中找到那个有“问题”的人是全科医生的责任。
而后我们又再次进入模拟案例教学。Jens教授扮演一个63岁的男性,因近日疲乏来诊所想开些安眠药。我们的全科医生来接诊,按照所有可能的器质性疾病问了一通,均为阴性结果,患者也表现的很不耐烦,催促全科医生尽快开安眠药物。正在问诊就很难进一步展开时,台下的一名全科医生帮忙问道:“你不想来看病,那今天为什么来看病呢?”患者答到:“我是不想来看病,但是我爱人非得让我来看病”。“那你爱人为什么非得让你来看病呢?”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他爱人害怕他得心脏病、他晚上睡不好也影响到他爱人等等。Frans教授提醒我们,每次我们看诊的时间也就8-10分钟,不可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建议先给患者做些相应的检查、处方安定,1周后复诊,并建议要求患者和爱人一起过来。
第二次,患者和爱人(Frans教授扮演)一起来就诊,告知患者各项检查正常,暂不考虑心脏病,而后进一步与家属交谈,发现患者存在抑郁倾向,而后的量表评分显示患者已经有轻度抑郁,一个因为疲乏就诊的病人,竟是与抑郁有关!!!第三次就诊,在Frans教授的提示下,全科医生问了一下患者有何兴趣和爱好,没想到一直懒洋洋的患者突然身体前倾,两眼放光,说:“你知道吗?我养了一条蛇,每天我喂它小白鼠,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去和蛇说话。”我们所有的人均被震惊了,甚至脱口而出:“太可怕了!”但明显能感觉到患者的兴致勃勃,明显看到患者突然对全科医生有种知音的感觉。
我们一直在强调以人为中心、充满同理心去接诊患者,如何了解患者真实的就诊原因、如何让患者信任我们、如何真正做到同理心……其实这不是一两堂课所能掌握的,需要我们在临床实践中不断练习。
我们也总是说,全科医生要从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去诊疗,可是我们在实际中有做到多少呢?这是很值得我们所有全科医生深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