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节系列征文⑮
一例肺癌终末期患者的安宁疗护故事
作者：内五科 艾桂兰
曾经有人说过：
“拉开人生帷幕的人是护士，关上人生帷幕的人也是护士”。
在人的一生当中，有谁会不需要护士的细致关心和悉心照顾呢？
她们用真诚的爱去平抚心灵的创伤，用火一样的热情去点燃患者战胜病魔的勇气；她们是生命的使者，是健康的卫士，是爱的化身……白衣天使也是是困境中的一缕春风，唤醒患者心里的暖意，帮助迷途的人重新找回面对困境的勇气。
十几年的临床工作，让我发现，原来护士这个职业可以这么温暖且不平凡。
01
她是一位善良有爱的老人，她爱着身边每个人，也包括我。
一天查房发现她辗转难眠，上班的我指导她“放下手机+冥想”和一些放松疗法。一夜安睡后，她更加信赖我，慢慢我们熟络起来，互加微信好友。
她能推算出我上班的时间何时相对有空，如果我忙，她打个招呼后在病区里散步，会悄悄地给个苹果或其他零食在我手里；如果不忙，她会坐在走廊凳子上，跟我聊上几句，分享着她的酸甜苦辣。
又是忙碌的一天，没有抽出时间与她交流。
我在整理护士站用物，她惆怅地问到：“你说，我是不是今年都过不去了？”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关切地问到：“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她叹了口气说到：“尽管我配合着化疗，但是肝上肿瘤还是不停地长大，脑袋里又长出好几个新的，所有能尝试的方案我都用过了。”说完，她低下了头，安静地坐在护士站旁的椅子上。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家里人知道你目前的担心吗？”
她说：“我都瞒着他们。”
我试探地问到：“每次做完治疗回家第一周会不舒服，家人应该不会不知道你的状态和顾虑呀？”
她抬头看了看我说：“住院期间我女儿陪我很辛苦，都没时间照顾她自己的家庭，儿子也一直上班，我不想让她们担心，回家后我都躲在卧室里看电视或者哼一下歌曲，不舒服的时候我会把电视的声音调得很大，这样他们以为我在看电视。平时我也是报喜不报忧，就算难受我也尽量不表现出来。”
我明白她的顾虑，也知晓她的担忧，她的温厚善良，在疾病的磨砺下，依然透彻真诚。
基于安宁疗护的经验，我告诉她很有必要与家里人谈谈目前的实际状态。既然今天她主动提到死亡话题，我便顺理成章地和她谈起了“生死”。
她说，她最牵挂的是儿子和年迈的姐姐；还有吃一顿“大餐”的愿望。
一天，在家人和护士姐妹们的祝福中，她吃着甜甜的蛋糕，满足了她吃一顿“大餐”的心愿。
02
我记得最后一次入院，是她女儿陪她坐着轮椅急诊入院来到病房，此时她有疼痛、右侧肢体偏瘫、水肿等症状，做好症状管理是首要的工作。我们针对患者和家属做好疼痛管理的解释工作，如：不要担心成瘾性等。
他们同意使用吗啡、芬太尼透皮贴等药物治疗，最困扰的疼痛得到了控制；为她安排安静的病房，允许使用她喜欢的黄绿色床上用品、乳胶床垫；指导家属按摩，促进患者舒适。
终末期，患者的女儿不忍放弃，强烈要求上化疗。躺在病床上是他挚爱的母亲，如果有一线机会她都想努力让她留下来，试图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管床医生安抚情绪激动的患者女儿，与她详细分析讨论“化疗”的利弊。
最终，患者的女儿做出理性选择，失控痛哭。那一刻，所有的无助、不甘心，最终与现实和解。
心碎的声音撞击着在场的每一位医护人员，我坐在患者的女儿身边，缓缓劝慰着。
在患者生命终末期，家属也签字“不做心肺复苏”。
安宁疗护是以心换心的工作
控制症状，舒适照护
心理支持，尊重选择
体现着对患者和家属的尊重与关爱
以及
感同身受
患者临终前非常想念姐姐和她的小孙子，因疫情防控，我告诉家属立即做核酸后允许他们来到病房探望患者。
患者在意识清楚时跟姐姐交代了自己的嘱托等事宜，搂着她心心念念的小孙子，心愿得以一一实现。最后在儿子、女儿和姐姐的陪伴下舒适、安详、平静地离世。
03
患者离世后，我们做好居丧期随访和哀伤辅导，在2022年春节给患者的女儿发了祝福短信。
患者的女儿回复说，一家人在老家过春节，一切安好，并嘱咐我们医护人员做好防护。她最牵挂的姐姐和小孙子，一切安好，这是她最大的心愿，也是我们的心愿。
逝者优逝，生者善生，我们彼此牵挂，相互祝福。
护士的工作是平凡的
平凡的琐事、平凡的语言、平凡的举动
恰恰是这些平凡
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的诗篇
作者：内五科 艾桂兰
照片：宣传策划组 刘玉文
编辑整理：罗医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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